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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水玲珑 水玲珑的碎碎念
2024-09-21

一转眼,13年。可2008年的5月12号,仿佛就在昨天。如此切近,近得没有13年的间隔那么远。

人的记忆是有选择性的。关于昨天和过去,快乐和幸福留下的印刻褪得比时间快。痛苦和悲伤却不,于是我们很多时候只能等待时间这只神奇的手,慢慢抹去痛苦和悲伤的感觉。只不过,有的印刻,不会随着感觉消褪。留下的,始终在。

关于13年前的那天下午,经历过的人,会无比清晰地记住自己的看见和觉受。就像我永远不会忘记踩着高跟鞋在站不稳的楼梯上飞奔下楼时,一边看着墙开始裂缝、楼板的水泥灰块不断地剥落掉下来,一边感受死亡的恐惧无边无垠的巨大和沉重。如果说后来摔下楼梯扭伤足踝的疼痛不值一提,永远无法忘记的是所有人煞白的脸和五区小河如煮沸一样不断地冒泡的河水。

那一天,很多人的经历,没法一一地记录。电视和新闻能够记录和报道的,只能也只可能是一部分。很多身边人的悲伤、恐惧甚至有些传奇的际遇,镜头和文字都没有办法安放。

比如,某先生单位的同事,去北川检查工作。三个人,一个人走在后面看手机,两个人走在前面进了楼,转瞬之间被埋,后面那个没进去的人,活下来了。几米的距离,隔着生与死。

又比如,也是某先生的同事,两辆车,行至中途。通往老北川的路,一般来说都有青山巍峨,路随山蜿蜒。一辆车有人内急,停了车就路边解决问题,毕竟来往人车稀少。另一辆车,因为车上有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男士们不好意思,继续往前走了。停了的车,被埋。走了的车,躲过浩劫。命运的手指往哪里指,我们,无法知道。能感受到的是对内心巨大的冲击。


“无论你在哪里,我们都要找到你”。我们找到了可乐男孩、敬礼娃娃、吊瓶男孩、喜欢跳舞的廖智以及很多能够找到的人。但还有很大很大一部分人,我们找不到,也无法知道有多少人在黑暗的等待里慢慢体味恐惧、疼痛和绝望之后离开。他们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寻找的线索和痕迹,除了在一个冰冷的数据中有着一席之地。

地震之后,各种的寻找和救援,不能足以细说。很多的悲伤、感动也无法讲述。只是听说北川的家庭,几乎没有家人、亲人未在地震中受伤、丧生的。政府的干部们,白天,忙着抗震救灾,晚上,干一件事——喝酒,无声的对饮。


13年,很多东西都变了。山已不是当时的山,据说,千佛山的地形地貌因为大地震60%的地形地貌发生了改变。路也不是当初的路,修整过的路,比原来更好走。城也不是当初的城,老北川没有了,新北川起来了。

北川的重建,不在原址。新北川,非常美丽,是我看见并认为是最美最干净的小城。好像每次去都有蓝的天、干净透明的空气。遇到的人,都很淳朴和善。


时间奔流不息,能够冲淡感觉和记忆,但很多的印刻不会褪色。越是灾难深重的时候,越多爱、温暖的涌现和光芒的闪耀。我们都记得。

唯有爱和光,可以穿越时光与生死。

纪念,是为了更好地活着。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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